深红

“感性世界的外延整个从属于伦理的普遍性、但其内涵从属于美学的个体性;精神世界的整个外延从属于语言的普遍性,但其内涵则从属于孤独者的个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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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 醒梦杂谈

200601 醒梦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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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xxx吗?”我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再三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又拨了过去。

“喂”

“喂,请问是xxx吗?”

“您又打错了,这里没有叫xxx的人。”

“请问,这是…您的手机吗?”我在怀疑那个人在说谎,可能是那位先生遗失的手机被人捡到了。

“手机?什么手机?这是座机。”

我一下子懵了,明明打的手机怎么会拨到座机去呢?我想确认一下对方的号码。

“请问,您的号码是多少?”

“83xx xxxx”

“您确定…是这个号码吗?”一瞬间,恐怖爬上了我的脊背,鸡皮疙瘩一下子倒竖起来。

“就是83xx xxxx”那个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十分确信,那个号码就是我老家的号码,就是那台已经销号了十来年的座机的号码。

“……请问您贵姓”

“石”

“石井天?”

“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叫石井天。诶诶诶你先别挂,我想想…你的书架最底下摆着一套纯粹理性批判,但你从来没看过。你还买了八开本的植物学大百科,不过你只翻过蕨类植物那几页。你还有一本拳头厚的现代汉语词典,是你奶奶留给你的遗物,不过它太破了以至于你每次翻它的时候最后几页都会掉出来…”

“不,你可能不是真实的,这可能是在沙发上打盹的我想象出来的梦,只是我恰巧握着听筒睡着了而已。”

“既然你不相信,我还可以给你说说将要发生的事情,你现在那边是几几年”

“零六年”

“那我可以和你说,过两年四川会有大地震、死了数万人;那一年还发生了金融危机……”

“你等一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实的呢?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在胡诌?”

“那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和我说说我自己。”

“你就是个自命不凡的酒鬼,没有人看你写的东西,没有人听过你的名字。”

“但是…?”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转折。

“没有什么但是,你只能一辈子这么碌碌无为、不闻一名地死掉…”不由得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我把它一股脑倒在那个“过去的我”身上。

“让我问一个问题。”

“说。”

“你是否记得这一场对话,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

“不…不记得。”

“那么是否就可以说明,这样一场对话其实是不存在的,其实只是我的一场梦。因为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对话是不可能被忘记的。”

“但,如果说一个梦,那我又是什么?我现在可清醒着,我正准备打电话给xxx讨论明天的会议,打到你这边只是偶然。”

“你不存在。”

“不,我存在,我就在这里,思考着,并且还在和你对话。你必须得承认我是存在的,否则这场对话就不可能。”

“但是,这场对话并不存在,不是吗?你的记忆不会欺骗你。我们所对话的这一环境、将我们联系起来的这一条电话线,都是由空虚构成的,仿佛一吹就散。”

“你是想说,我们现在只是暂时的停留在这么一个被暂停了的时空里,这里的记忆不能被带走,这里随时会消散。”

“对。”

“那么记忆还有记忆的意义吗?或者说,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记忆的正确的?而不是如环境一样的幻影。”

“这是很有可能的,包括你的记忆,你记忆里的历史,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都是在醒来后会被忘记的东西。”

“但是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这个环境,这一使我们能够对话的环境…是否有一种可能,这并非是你的梦境,而是我的梦境,我在脑中对自己记忆整理的过程中产生了你。毕竟,整个的“你”早已经包括在“我”之中了。”

“不,你不可能就等同于全部的我,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想不到我现在在想什么。”

“这…”

“我们的每一瞬间,如果单独提取出来,都是一个单独的“我”,我在生活中不断地发生质变而非单纯量变,而非一种累计、重叠和覆盖的关系。”

“既然记忆无从依靠,自我又无从依靠,难道我们要指望一个上帝创造了这个环境?”

“或许放在以前,我会这么认为——一个绝对的一,创造了这个世界的多。我会相信一个绝对精神参与到我们的对话之中。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那光芒只是眼瞳上的虚像、一块阴翳,只是我们自己产生的最大的误会。于是,我开始闭上眼睛,用手去摸、用鼻子闻、我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他的声音显得很沮丧。

“…还有我。”我想去安慰他。

“你不存在!”他突然又提高了嗓门,“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证明你的存在!你的记忆、你的人格、甚至你的神性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还有一个东西值得相信。”

“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相信?”

“我相信我的行为能够改变世界。”

“你胡…”

我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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