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

“感性世界的外延整个从属于伦理的普遍性、但其内涵从属于美学的个体性;精神世界的整个外延从属于语言的普遍性,但其内涵则从属于孤独者的个体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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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24 从《单向度的人》谈“我们”的处境

从《单向度的人》谈“我们”的处境

人文科学被自然科学所入侵——人们开始将“人”视作物,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去解剖、分析人。现代社会中有许多被物化的人,而物化的人就变成了社会科学的玩物、实验白鼠。
现代科技—经济统治下的社会,有非常显著的特点——高效。这是一剂麻醉药,人们误以为一切高效都是好事,殊不知“高效”天生就是“自由”的大敌,这致使大多数人误入陷阱无法自拔:人们无法认识到自身所处的困境,将自己的自由交了出去却又浑然不知。
医学的宗旨从对人的治疗变成了对身体的治疗——有章可循的病症、按剂量服用的药片、就像流水线一般的挂号就诊。——我并不是否认医学的现代化是种坏事,而是在批判医学在现代化的过程中失去了其本质,失去了对人的兴趣——医生很少再像从前嘘寒问暖、也不会特地在下班后到患者家里坐访——患者和医生之间只剩下一张社会契约维持关系,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们所认识的一切无所不在揭示着我们的处境。

“绝大多数人接受并被迫接受这个社会,这一事实并不能减少这个社会的不合理性,使它少受指责。真意识与假意识的区别、真实利益与眼前利益的区别仍然是有意义的。”

“在这一社会中,生产机构趋于集权性的,它不仅决定社会需要的职业、技能和态度,还决定着个人的需要和愿望。”
生产机构对职业的掌控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一方面影响了作为源头的教育,使教育也开始变质,使教育机构变为类似工厂,“生产”相同技能的工人的地方。另一方面,使“未受教育者”也受到影响,失业是最显著的表象。失业往往是社会分配的天平倾斜的特征,但究其缘故仅仅是人们所认为的“经济”原因吗?其中,教育的异化大概也要为其负责。
而后半句话,“决定个人的需要和愿望”的力量是从何而来呢?答案是市场。经济—科技社会扭曲了人的价值观——这个社会只要通过市场和经济来控制收入、税金和商品价格,染上了金钱色彩的个人愿景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进而金钱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

“思想、言论和信仰的自由,正如他们曾经促进和保护的自由企业一样,本质是一些批判性的观念,旨在用更有生产效率和合理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取代已过时的文化。”
这段话中隐含着未曾言说的话:使自由和新的价值结合,带去更高的生产效率和更合理的物质文化。
但不得不说,这种结合从根源上就是无法成立的,效率势必牺牲自由、自由必然影响效率。值得注意的是,我这里谈及的效率均是市场层面上的,而整个社会层面上的效率在自由统治下是不受影响的(或是影响微弱)——也就是说,社会价值是可以同经济市场剥离开的,社会应当成为群众的自由的集合,用其自身的力量抵御。
谈及自由自然要谈当代社会的根源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于是工厂生产产品、大众消费产品、所以一切都变成了为这个“生产—消费”循环而服务。但这样的自由是真实自由吗?是自由的核心吗?不,就我看来,自由的核心大概是免于恐惧的自由——必须免除对机械化的、强迫性的工业社会带来的恐惧。

“……假如个人作为一个自由的经济主体不再被迫在市场上出售他自身,那么,这种(企业式的)自由的消失将是文明的最大成就之一。”

方法论。
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困难的方法,就是改变人(群体)的第一动因,说其简单是其原理只要一句话“将思想作为金钱的替代物成为第一动因。”,打比方来说:你更愿意用一个苹果换别人的一个故事或是一段诗、而不是三块五毛钱;这样听上去是不是感觉充满超现实感?这就是其最困难的原因,因为这种价值观在现今如同做梦,而且这个梦还不能仅仅一个人做,要让这种观念变成普遍的社会观念——这实在是困难至极。但不得不说,人的价值观在社会进程中是变化的,有的人认为其正在向这个方向慢慢变化。
而我是持悲观态度的,我认为人在离这条路越发遥远——现代人被拥挤地塞满了各种资讯,而资讯也是伸手即来——人又怎能对更多的“资讯”感到兴趣呢?况且人短时间所能接受的资讯有限,又怎么叫人满足他的求知的欲望?(不得不说金钱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那其应当如何实现?我们不妨从科幻角度入手——或许有一天人类的大脑将会电子化,人所能接受的将会是无穷尽的资讯,届时人便会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或许将不再是人。

浅谈第二种可能。
工业社会对个人时间和精力的占用成为不自由的主要表象,个人对其工作本身意义产生怀疑——因为这种生产行为是间接性的,流水线式的(重复性、同质化),而且还是无关性的(产品与个人无关)——使得生产者积极性差,社会价值积攒缓慢。
普遍观点认为人在生产自身生活资料的时候有最大的积极性。那么是否能利用这一点,在人们为自己的利益生产的同时,将其产出的副产物作为社会和政府的资本——最大化个人的生产力的同时亦能满足公共需求。此处副产物取广义,即所有个人在本职之外进行的所有产出社会价值的行为。
这个方法有个盲区——即它是牺牲了部分人以换取大多数工作者的自由(毕竟其副产物具有局限性和可变性,而公共产业所需要的开销却并无改变),而被牺牲的这部分人即政府、医疗、消防等公共事业——这些人的利益被削减的同时,还被剥夺了一定程度的自由。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整个社会的抵御系统被削弱,致使整体利益较易受到外部侵害。
没有方法是完美的,至少现阶段而言,我们只能尽可能地向一个方向进发。社会利益最大化是否能作为我们的出发点?我认为的可行的,但有两点值得注意:
1.社会利益必须和经济脱钩,在现阶段事实证明其本身与人本身的自由之间具有不可磨合的矛盾。
2.优先考虑对未来而言更有利的选择,我们要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最优解保留希望。

#注:文中“”内均引用《单向度的人》 马尔库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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